摘要:一词多义是语言词汇中极其普遍的现象。隐喻和转喻是语义延伸的两种主要方式。本文主要探讨移动动词“go”身体运动语义向“将来”标记语和转述动词的延伸,并分析了其隐喻和转喻扩展的过程和动因。
关键词:移动动词“go”;隐喻;转喻;语义延伸
I. 引言
一词多义是语言词汇中极其普遍的现象,它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根据其历史演变,语义可分为本义和延伸义。前者指的是词汇的原义,一般来说是具体的,人类最初认识事物的意义;后者指的是从原义派生出的词义。认知语言学认为,人类对变幻莫测的真实世界的描述是以隐喻的语言形式体现的,这些语言现象可归纳在意象图式中。Leech(1981:318)认为语义延伸主要是通过隐喻和转喻的认知思维方式来实现的。本文主要通过对“go”一词多义进行认知分析,探究其由移动动词向“将来”标记语和转述动词的隐喻和转喻语义延伸及其语义延伸的动因。
II. 隐喻、转喻与语义延伸
隐喻是人类以一事物理解和体验另一事物,是跨域间的推理过程和从一个域向另一个域的有系统的映射过程。映射过程由事物间的相似和象似关系激活。隐喻的投射通常从基本、具体的意义向抽象的意义转移。(Lakoff & Johnson 1980)根据隐喻的映射关系,Hopper & Traugott(1993)提出了“心智为身体”(mind-as-body)类隐喻,如:
(1)I see/grasp the point of your argument.
句中的“see”和“grasp”为相对具体的概念,它们被用来表达相对抽象的概念“know”和 “understand”。对人类认知来说,身体经验比心理状态在概念上要具体和基本。因而“see/grasp”可以成为“know/understand”的词汇源(source of vocabulary)。当然这里涉及到隐喻映射过程中的意象图式,即具体的源概念映射抽象的概念。(Sweetser, 1988)为了能概括什么是较具体的或的概念基本和抽象的概念以及隐喻映射的方向性,Heine et al. (1991)提出以下基本范畴等级:
人(PERSON)>物体(OBJECT)>过程(PROCESS)>空间(SPACE)>时间(TIME)>特性(QUALITY)
基于人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我们认为,在上面的等级序列中,左边的范畴比右边的范畴要相对基本和具体。因此,左边的范畴可以充当右边范畴的隐喻载体(vehicle)。这样,根据这个最基本的趋向,我们隐喻性地以较具体和高度结构化的经验系统映射来理解相对抽象和复杂的概念。
一般来说,隐喻是引起语义变化的主要因素之一。在词汇语法化过程中,隐喻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Traugott(1988:406)认为,所谓语法化的现象就是词汇义项(lexical items)获取一个新的语法,词素和句法形式(grammatical, morpho-syntactic forms)的过程,这是一个动态的,单一方向的历史发展过程。因此,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研究语义变化通常是符合上面范畴等级的。Heine et al. (1991:161)根据范畴隐喻“空间是物体”(SPACE IS AN OBJECT) 和“时间是空间”(TIME IS SPACE),讨论了身体部位名词扩展指称位置;空间词扩展指称时间。例如:
(2) He bounced them out on their behinds.
(3) He is behind the building.
句(2)中的身体名词“behind”意思为“back”(背),通过隐喻扩展为句(3)的空间名词“behind”(在……之后),而后又扩展指称“时间”,意思为“after”(落后于,在……后),如句(4):
(4) We are behind in paying our bills. (Hopper & Traugott, 1993:79)
这些变化都是与上面的范畴等级相一致的,从OBJECT到SPACE再到TIME。
为了进一步归纳他们观察到的语义变化倾向,Traugott & Konig(1991)提出下面三种语义-语用变化倾向(semantic-pragmatic tendency):
倾向I: 基于外在描述情境的意义>基于内在(评价/感知/认知)情境的意义;
倾向II:基于描述的外在或内在情境的意义>基于上下文情境的意义;
倾向III:取决于说话者的主观信念、状态或对情境的态度的意义。
倾向I和II归纳了意义隐喻变化的倾向。在隐喻变化中,我们用另一个上下文情境中没有出现的事物来描述一个较复杂的事物。这涉及基于外在描述情境的意义向基于内在评价、感知、认知情境和基于上下文情境意义的转换。而倾向III是意义的转喻变化。与隐喻不同的是,转喻所涉及的是一种“接近/邻近”(contiguity)关系。转喻也是基于人们的基本经验,其实质是概念性的(conceptual),是自发的,无意识的认知过程,是相近或相关联的不同认知域中,一个突显事物替代另一事物。(赵艳芳 2001:116)因此,转喻变化包括以上下文情境中出现的一个意义来具体描述另一意义。可见,倾向III归纳了意义的转喻变化是基于主观的信念-状态或对情境态度的意义的转换。
从根本上说,语义变化的原则可以用来探究具体概念用作抽象概念,以及固化的方式实现新奇的功能。(Traugott 1988:212)籍此,大体上来说,语义变化,当然包括语法化,是一个问题-解决的过程:语法化是认知过程的结果,问题-解决是其主要目标,它的主要功能就是概念化地用一事物描述另一事物。这种功能不局限于语法化,而是隐喻的主要特征。(Heine et al. 1991:151)
具体来说,隐喻解决了表征问题,而转喻解决了表达说话者的态度和交际中提供信息和关联性的问题。此外,Hopper & Traugott(1993:97)认为“录属于语法化的词汇含义相当笼统(general)”,因而“语法化的词汇义项是典型的‘基本词汇’”。比如,在词汇中语法化了的动词常常是纵坐标 (superordinate)上的词语,如:“say”、“move”、“go”;而不是具体的词语,如:“whisper”、“assert”、 “writhe”。下面我们就具体讨论其中一个基本词汇“go”的语义延伸。
III. “go”由移动动词向“将来”标记语的语义延伸
正如上文提到,在语法化过程中,空间-时间隐喻是我们熟知的,典型的隐喻语义延伸的例子。请看下面两例:
(5) My mother goes to the library every day.
(6) I am going to visit my parents tomorrow.
“go”在句(5)中表移动,是谓语动词,而在句(6)中充当助动词,表示不久的将来,是将来时间标记语。从历史发展角度看,该含义是由句(5)较具体的空间域演化成较抽象的时间域。Sweetser(1988)详细论述了“go”一词多义的这两种用法的隐喻映射,即由身体移动映射“将来”。根据Lakoff的说法:隐喻映射内在地将源域的意象图式的拓扑结构(topological structure)投射到目标域结构,Sweetser认为,“go”在表将来时,其意象图式结构保存在从身体移动到表将来的隐喻映射中。图1是“go”作为移动动词的意象图式,即一个沿线性路径的运动,从邻近自我的邻近源到终点目标。
自我(Ego) 邻近源(Proximal Source) 终点目标(Distal Goal)
图1 “go”的意象图式 (引自Sweetser 1988:391)
由此可见,动词“go”的移动在空间上是由邻近源到终点目标。该图式体现了其“go”的基本含义,亦即,任何背离说话人所在的方位移动的动作。由此,我们可以类推出“go”可以与时间从现在到将来的移动相关联。我们还从“go”的身体运动图式抽象出意象图式的拓扑结构,并将其映射到“将来”时间域。据此,以沿线性路径的运动的“go”的语义就隐喻地建构并延伸至时间语义域,其语义是独立于“go”与“将来”之间的更为独特的语义关联。(Sweetser 1988:392)这样,“go”隐喻映射“将来”就将内在的运动图式结构转移到时间图式结构。Sweester(ibid)认为,在这个语义发展过程中,尽管“go”的某些原先相对具体的意义,即身体运动和方向性意义,在映射中消失,但新增添了一些较抽象和基于说话者的意义,即将来的预测或基于说话者时间的意图。因此,我们“把在较具体的、表空间域意义中嵌入的意象图式替换成在较抽象的和可能较主观域意义中嵌入的意象图式。”(ibid:392)
“go”作为“将来”标记语的语法化过程包括其结构的调整和语义转换。(Hopper & Traugott 1993)我们注意到,“go”由移动动词转换成“将来”标记语的语义是由例(7)的结构再分析到例(8)的重新分解:
(7) [I am going [to marry Bill] ].
(8) [I am going to marry Bill].
句(7)是一个有自己非谓语动词补语的目的明确,指向性鲜明的句法结构,其中移动动词“be going to” 是由[主动词+进行体+表目的介词短语]组成。再如例(9):[I am leaving [to marry Bill]]是同样的结构。而例(8),“be going to”是助动词, 是“go”的语义演化成将来时态标记语,这是在例(7)重新分解的基础上得出的。这样,“go”的语义就由移动动词转换成“将来”时间标记语。这种转换还包括时态的变化,即由进行体变成将来体。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8)中的 “be going to”就需要音位缩减,因为“going’和“to”之间没有了短语括号。“be going to” 的三个音素可以缩减为例(10)中的“gonna”。
(10) I’m gonna marry Bill.
IV. “go”由移动动词语义至延伸转述动词
4.1 “go”的转述用法
在英语口语中,我们注意到“go”作为转述动词的用法相当普遍,并与转述动词“say”交替出现,如:
(11) You know, of course it’s this long drive, so I-I probably look like…total hell, and she goes, … “Oh, um, I was just getting …some lemons.” And I said, “oh yeah? … Who are you?” And she goes, … “Oh, … I’m your next door neighbor.” No she said-First she said, “Kenneth said I could have some.”
(CSAE:CONCEPT)*
在自然会话和叙述文体中,我们运用三个转述动词——“go” “say”和“be like”进行话语转述。“go”是继“say”之后,位列第二的转述动词,最后是“be like”。(Ferrara & Bell 1995; Sakita 2000)“say”表显性言语行为,如(12):
I swear she said that。(Romaine & Lange 1991:238)
“be like”则引出叙述者的内心独白、心理状态和实际言语(Sakita 2000),如:
(13) And I feel so much better, I’m like, “I can’t believe I did that. What a dummy. … What a fool … that I would thing those things.” (CSAE:FEAR)
而“go”通常具有“途径暗示”(channel cue)功能(Romaine & Lange 1991:24),并可以引出声音或拟声表达以及话语,如:
(14) The bell goes, “dingdong.”
(15) Cows go, “moo.”
(16) She goes, “Oh, I am sorry.”
从这个意义上说,“go”可以解释为“makes the sound of”(发出声音)(Butters 1980),而声音的效果不能直接转述,因此“go”仅限于直接转述;甚至用来引出话语,它也只能转述直接话语:
(17) So John goes, “That’s what I mean.”
(18) *So John goes that that’s what he means (Schourup 1982:148)
此外,“go”还可以引出身体动作,手势和姿态的模仿:
*(CSAE为美国加利福利亚圣巴巴拉大学口语语料库,斜体为作者所加)
(19) And then Louis goes [the speaker shrugs his shoulders]. (Butters 1980:305)
可见,转述动词“go”比“say”意义广泛得多。
4.2 转述动词“go”的语义隐喻和转喻延伸的过程和动因
那么移动动词“go”语义向转述动词延伸的动因是什么?正如我们在3节中提到,移动动词“go”主要表向外和向前的移动。它的意象图式包括从邻近自我的邻近源向终点目标的运动。既然说话是一个从说话者向听话者投射的行为,那么从空间运动到口述行为(vocal act)可能存在一个隐喻映射。而我们假设,移动动词“go”的意象图式结构在隐喻映射中得到了保存,因为空间运动遵循物理路径而口述行为遵循心智路径。但如果我们假设存在一个由移动动词向转述动词的直接隐喻映射,那么问题是,试比较下面两句:
(20) Sorry, I’ve got to go now.
(21) She goes, “I don’t know.”
(20)是主语“I”在空间上从邻近源到终点目标的移动,而(21)移动的不是主语“she”却是“她的话语”(her utterance)。因此,在这样的语义延伸中,我们认为存在一个附加的转喻扩展。此外,如4.1节所述,与转述动词“say”相比,“go”的意义更广。所以,我们有必要探究一下“go”的隐喻和转喻扩展过程和动因。
我们在上节讨论了“go”有“发出声音”的意思,而且可以含概所有不同的声音,如动物的声音、人类的言语、乐器的声音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说,声音是看不见的运动,但在物理上声音是从来源地向目标点传递,并且我们对声音运动的感知主要依赖于心智路径而不是物理路径。因此,这种感知更主观、更抽象。尽管我们可以通过类推将图1中表征的移动动词“go”的意象图式投射到声音的运动,但“go”原先相对具体的意义——身体运动意义,在此投射中消失,而是嵌入在一个更抽象和更主观的认知域。我们把隐喻的抽象化理解成较抽象的内容与较具体的内容通过跨概念域映射而相关,并且后者为前者建构了隐喻载体(vehicle)。(Hopper 1991:157)这样,在隐喻抽象化中的载体和话题 (vehicle and topic metaphorical abstraction) 框架内,“go”由移动动词向转述动词的隐喻映射,身体运动被当作隐喻载体来表达非身体、心智的过程,亦即,(可见的、确实的)身体运动→非身体的、心智的过程。
值得注意的是,移动动词“go”的主语通常是实际运动的人或物体。例(21)的主语是从一地向另一地移动的“car”;例(22)的主语是走向图书馆的“my mother”。
(21) The car goes very fast.
(22) My mother goes to the library every day.
因此,隐喻映射可能首先产生下列例句中的(a)句:
(23) (a)?The sound of the bell goes, “dingdong.”
(b) The bell goes, “dingdong.”
(24) (a)?The note of the cat goes, “meow.”
(b) The cat goes, “meow.”
然而,我们更多地用(b)句而不是(a)句。因为这样的语义延伸涉及到的是转喻扩展,即发出声音的人或物指称声音本身。尤其像句(24),句子主语由无生命的转向有生命的,这是一个通过转喻扩展的自然修正。
当“go”的语义由身体运动延伸到声音运动,“go”的模仿用法就十分普遍,尤其是模仿动物发出的声音外界的声响:
(25) Cows go, “moo.”
(26) Dogs go, “bow wow.”
(27) Cocks go, “cock-a-doodle-do.”
(28) Patter, patter, goes the rain.
(29) Bang went the rifle.
Butters(1980)指出,“go”是一个传统的转述动词,人们告诉儿童“go”可以模仿动物发出的声音。一旦“go”的身体运动映射动物声音的模仿,也就是传统修辞学中的拟物,如例(28),我们自然把动物声音当作实际话语。于是动物也可以说话了:
(30) This little pig went, “Wee, wee, wee! I want some!” (Butters 1980:306)
当然,“go”的模仿用法也包括模仿人类的话语,如:
(31) So, Mon said, you know, she goes, “when can I see you.”…Or-So Mom said, “well my next free day is like October fourth.”
(30) And he goes, “So you are married.” And I said, “yeah I am married.” (CSAE:CUZ)
我们知道,人类的言语行为通常是由一些非言语行为伴随的,如身体动作、手势和姿势等,这样“go”还可以转述和话语一起出现的身体动作等非言语行为,例如:
(33) then they’re like, “What are we gonna learn today. See I am originally a … PE teacher, but, I guess I can teach math?” You know, you come in with that … attitude, and they go, …(THUMP) “I’ve always wanted to teach math. Now, what are we on?” (CSAE: MONSTER)
(34) He come to my show in- and on one of this television programs he did a sound effect that I think he really liked because it was a door opening scene where I go, “…,” with the mike. And he did the same thing. … He’s trying to escape. And there’s a sequence where he opens a hidden door, and when he did this, he went, “…,” you know. Uh-oh, you stole that one from me, you know. And when I met him again, I asked about it, and he said, “Well, thanks a lot. I’ll give you one,”… (CSAE: MONSTER)
这里的“go”不转述任何声音,只转述身体动作。这些言外信息是沿着心智路径传递的。由此可见,“go”转述的信息既可以是言语的也可以是非言语的,而且转述的可以是一连串信息。
我们在2节中提到,隐喻是一种问题-解决策略。这样的策略能帮助我们理解或描述就具体的概念域而言的较抽象的概念或概念域。那么,“go”的语义向转述动词延伸的根本动因是什么,或者说这样的语义延伸要解决什么问题?当我们转述动物的声音时,我们需要一个比“say”意义更广的转述动词,因为“say”只局限于转述人类的话语;当我们转述声音或噪音甚至是身体动作时,我们同样需要一个意义更广的动词。尽管我们可以用许多不同的动词,间接地描述声音或身体动作,如:
(35) Cows bellow.
(36) Dogs bark.
(37) Cock crow.
但在叙述中,为了达到更佳的效果,我们就必须直接转述这些动作和声音。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我们而不是创造一个新单词,而是运用隐喻映射,并使用现存的更具体的单词。这个单词可以映射把信息向外传递的认知域。
正如上文所述,人们告诉儿童,用“go”可以转述动物的声音和身体动作,是因为在人类认知发展的连续体中,空间概念较早形成(赵艳芳 2001:48),再把语言发展和儿童先学会表示空间的概念联系起来,这样我们从基本词汇中选取一个纵坐标上的词语来表达多种概念。这看来是合理的,否则会给儿童增加繁重的认知负担。所以我们就习惯于用“go”直接转述这些动物的声音,如例 (27)、(28)和(29);而不是用不同动词来描述动物的声音,如例(35)、(36)和(37)。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移动动词“go”很完美地解决了上面的问题。作为一个基本词汇,它在隐喻扩展中充当了一个源域概念。我们已经注意到,源结构(source structure),包括源概念和源命题,指的是人类的基本行为,而这些行为是根植于人类邻近的环境中。人类行为为人类的方向提供了具体的和唤起相关联结的参照点(reference points),并被用来理解不太具体的抽象概念。(Heine et al. 1991:152)源结构是典型话语情境(情境中有非常笼统且不具体的内容)中最基本的成分。(ibid:151)既然源概念包括人类最为基本的运动行为,如:go, come, leave或者arrive(ibid:153),它们是人类认知的基础并容易处理,那么对儿童来说,它们也是容易习得的。这样源概念就被编码成与基本词汇有许多共同之处的词汇。
当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言语交流时,我们注意到,言语交流的隐喻建构实际上是说话者和听话者之间信息传输的空间路径。信息不管是言语的还是非言语的,或者动作的主语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言语交流涉及从一个参与者到另一个参与者的指导的活动(Sweetser 1988:398),因此源域的抽象化的图式,即身体动作,很好地保存在目标域——言语行为中;同时出现了常见的语义延伸现象,即抽象化伴随着词汇某些原义的消失,亦即,目标域的意义被添加到动词“go”的意义中,且抽象图式从源域迁移到目标域。因此,“go”就失去了身体运动意义而获得一个信息由心智路径传输的意义。语义延伸过程中也包括主观化(Langacker 1998,1999),从相对客观的运动结构向较抽象和较主观的运动结构转换。当运动构建的客观基础消失,并由说话者的心智路径中的主观结构所代替,一个基于说话者的新意义就产生了。
V. 结语
本文通过对动词“go”语义延伸的认知分析,探究了理解就具体概念而言的抽象概念的创造性认知过程。动词“go”的语义延伸证实了人类的认知原则:在遵循语义延伸的单一方向性基础上,传统方式可以进行创新运用;词汇向抽象域的延伸是由于从具体到抽象的隐喻性映射。意象图式为隐喻映射提供了依据和途径。因此,从认知角度分析一词多义现象对揭示语言运作本质、特征以及对语言教学,尤其是词汇教学有着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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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gnitive Approach to the Semantic Extension of Go
Abstract: Polysemy is a common phenomenon in the vocabulary of a language. Metaphor and Metonymy are two major types of semantic extension. This article mainly explores semantic extensions of go, one from a motion verb to a future marker, another from a motion verb to a quotative verb. At the same time, both the process and the motivation of its metaphorical and metonymic extension are discussed.
Key words: motion verb go; metaphor; metonymy; semantic exten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