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
(贵州师范大学大外部,贵阳,550001)
摘 要:会话中,言谈大多是比较随意的,会话中的随意言谈在随意程度上存在差异,存在着刻意,随意和寓意之分。言语交际中的随意言谈充满了语言的不确定性,这体现的正是语言的一种模糊现象。模糊语作为交际的一种常见现象,是交际者在交际活动的示意和释义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不确定性的总称。既然在言语交际中说话人很少有言谈追求刻意,本文将基于语用学的角度,从说话人表达和受话者理解层面分析言语交际中的模糊语现象,指出模糊语可以使言语交际中的话语更加得体、合适,有其积极作用。
关键词:模糊语;言语交际;语用学;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Study on the vagueness in verbal communication He Li
(Institute for English Non-majors of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550001)
Abstract: The talk in communication is loose. Communication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types according to the degree of looseness, i.e. literal talk, loose talk and metaphorical talk. So the popularity of loose talk in verbal communication proves the uncertainty of language, which reflects the vagueness of language. The vagueness of language refers to those which uncertainty emerging in the process of meaning and understanding in communication. That the speakers seldom use the literal talk in communication makes us study more about the vagueness of language from the pragmatics perspective and also based on the process of meaning and the understanding in communication, which meanwhile proves the role of vagueness in communication.
Key words: pragmatic ambivalence;verbal communication;pragmatics;
目前,模糊语言学的研究一直是热点,而与此对比的鲜明的是,对言语交际中的语用模糊的研究似乎尚处起步阶段。何自然(2002)对语用模糊,也称其为语用模糊的阐释和理解
收稿日期:2007-4-23
作者简介:何丽(1977-),贵州都匀人,贵州师范大学大学教学部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社会语言学,外语教学。
是:“语用含糊是从语言的使用和理解的角度语言的不确定性。”而讨论言语交际中语用模糊,我们可以先从词语词义具有的模糊性谈起。
一、词语词义模糊性、模糊限制语与其语用价值
词义是对客观事物和现象的概括反映。即词义对客观事物、现象的概括是经过从具体到抽象、从复杂到简单,从特殊到一般认识的过程。而正是这种抽象、简单、一般的东西,自身往往缺少明确的界限,没有径渭分明的范围,所以就导致词义有了模糊性。词义的模糊性实质上就是词义所概括的客观事物、现象、形状等本身界限不清在语言词汇系统中的反映。例如说到“美丽,每个人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商务印书馆,1988年出版)中,对“美丽”的定义是:使人看了发生快感的,好看。既然是使人快感,那么世界上的人性格各异,喜好也不一样,对美丽的感受也会不一样,所以张三觉得美的,李四不一定就觉得美。因此,尽管在文学里有很多表现手法表现美的词义,如“人面桃花”,“冰肌雪肤”,“如花似玉”,以及一些诗歌里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等等,读的时候觉得生动且感染人,可是离开了文学具体的语境,“美丽”的概念依旧是模糊的,包含着主观性的。如此的例子除了“美丽”以外还有很多。那么,这样的模糊在言语交际中会影响我们的理解和交际的正常进行吗?答案是否定的。相反,词义模糊有积极的语用价值,可以在人们交际活动中起积极的作用。 如果在社会交际中,词义都也确切的界限,那么社会交际会变得很艰难。例如,当甲对乙描述一个人个子挺高,那么“高”这个概念对男性和女性的要求,以及针对每个人的概念都是不一样的。对女性,有的人觉得到了1.65米就算“高”,而有的认为1.70米才算高,男性以此类推。或者说规定1.80米以上的是“高”的,那么,在交际中,人们就会无法理解或者表达自己了,因为不可能拿了皮尺量到1.79米就说人家矮,非要达到1.80米,那样,交际就会面临障碍。因此,关注词义的模糊性也对语用有积极的意义。例如,见面时寒暄:“过两天我来拜访你….”,并不是指说话人过了“两天”就一定去,而是指过几天(具体时间没有定),这给交际有了更多的灵活性。再如,发言的时候有人说:“让我也说两句……”并不是指说话人一定只说“两句”话,反之很可能发言人滔滔不绝的说几个小时。此时,“两天”,“两句”由精确词变成了模糊词。
在对言语交际语用模糊的研究中,也包括话语的“模糊限制语”的研究,而她们表面上看似词汇现象。模糊限制语是指把事物弄得模模糊糊的词语(Lakoff, 1972)。模糊限制语可以影响到话语的语用结构和功能。模糊限制语分成变动型和缓和型,第一种模糊限制语可改变话语真值条件,第二种不改变。它们两种均可在语用上产生模糊概念(何自然,2002)。由于缓和型模糊限制语不改变话语的真值条件,所以属于语用范畴,它的语用功能是使说话人得以恪守合作原则或礼貌原则,在清晰表达会话含意情况下,尽量避免强人所难。例如:
She was probably unemployed.
这个句子如果没有probably,则口气过于肯定,不婉约,而加上probably则使话语有了回旋余地,减轻说话人的责任负担。我们再对比以下两句话:
1. You must go to see the doctor soon.
2. You’d better go to see the doctor soon.
在1句中,由于使用了“must”而使句子听上去口气强硬,命令人的感觉十足;而在2句中,由于表达建议时使用了缓和语,所以减弱了强加于人的口气。
二、言语交际的语用模糊
Sperber & Wilson 认为会话中的随意言谈在随意程度上存在差异,存在着刻意,随意和寓意之分。言语交际中的随意言谈充满了语言的不确定性,体现的是一种语用模糊现象。在我们会话中,说话人有时候在言语交际中偏偏不选择能明确达意的刻意性,而更多选择的是随意言谈。要理解交际中的语用模糊,则应该从说话人的说和听话人的听两个方面去分析,这里的说即是表达,而听即是理解。
1、语用与交际
交际实际上是差异交际,因为交际主体的个体之间存在着认知差异,个体对世界的认识和认知能力各异,这导致了交际意图在说话者(表达者)和听话人(理解者)之间存在了认知差异。对一个概念,表达者有不同表达法,而听者有不同理解,从而使交际产生差异,也产生了语用模糊。有时甚至会出现“指鹿为马”的情形。同时,在跨文化交际中,由于文化的差异以及语言的变化发展对交际主体有不同的影响,言语行为对于交际意图的干扰日益突出,这尤其突出的表现在网络语言中,例如疏于上网的人在网络中碰到一些网络语言“bf”,“gg”, “mm”,“八八”之类词语,往往会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甚至这种交际差异反映在我们的语言生理器官和心理上。如中国南方和北方一些方言发音上,平舌还是翘舌,是否有鼻音等等都有区别,而hot在美国英语和英国英语中,O的发音的细微区别也会让中国人难以辨别和模仿该单词。
2、语用模糊与顺应理论
Vershueren(2000)的顺应理论中,指出语言是一种社会行为,和人类生活中的认知、社会以及文化因素紧密相联。使用语言的过程是一个进行选择的过程,包括:变异性(variability),商讨性( negotiability),顺应性(adaptability)。所以交际过程中也是策略选择的过程,是语境成分和语言结构相互顺应的过程。策略选择就是说说话人有时在一些语境中不便直说的话需要用语用模糊来实现意图传递。例如:
领导(郑重地)说:“组织上考虑提拔你担任本部门负责人。”
下属(忐忑地)回答:“我文化低,也不是最老的。”
领导本来打算重用这个下属,而下属可能由于畏难和矛盾心理,不便直明其意,所以机智地选择了语用模糊手段,使他的意图有不确定性和隐蔽性。可以有多种释义:a、婉拒 b、疑虑 c、抱怨,等等。这个时候交际要继续下去就要看领导的反映了,首先要了解上级到底看重他哪些资质,以取消他的疑虑,如果上级的回答能让下属安心,那么下属就会接受上级的安排担任部门负责人,反之,则可能婉拒。因此语用模糊会使交际出现可变性。
三、言语交际中语用模糊的积极作用
语用模糊的积极作用体现在话语的合适性之中,这意味着模糊使话语更加得体,也就意味了与命题真假与否无关。例如在一些特定的语境,如医生对病人说
A、你患了肺癌,晚期。
也可以委婉的变成:
B、你患的是呼吸系统的疾病。
在A中,命题是“真”,在B中,命题是“假”。从事实上和医生的专业技能上来看,A的诊断是正确的,患癌症是事实。而在和病人谈话的语境中,考虑到病人的承受力,医生从道义上撒谎了,目的在于减轻病人精神压力。尽管是谎话,但是符合那时的语境的,说明了语用模糊的作用是积极的。
人们在交际中,总是希望获得最佳关联效果,即信息处理消耗与语境效果之间的最佳平衡。交际中之所以产生了积极语用模糊,正是交际主体运用了这种关联原则。例如:
A1 (husband): The phone is ringing.
B (wife) : I’m in the bathroom.
A2(husband): Ok.
在夫妻二人的对话中,B的话语可能存在了语用模糊:1)陈述 2)请求,3)拒绝,等等。由于要考虑语境因素,因此如果语境信息缺乏,则该话语有几种语境释义:1)陈述事实,她接不了电话了;2)请求丈夫代她接电话;3)她不想接电话,等等。而丈夫在A2的回答中,显然听明白了妻子的回答,很可能就帮助妻子接听了电话。A与B的对话关联的语境推理过程如下:
P1: The phone is ringing. And there should be someone to take it.
P2: There are only husband and wife in the house that can answer the call.
P3: So either the husband or the wife will answer the call.
P4: But wife is in the bathroom that means she can’t answer the call soon.
P5: so husband is the only one available to answer it. And he is cooperative.
由此我们得知,积极语用模糊是在交际中产生的,交际的效果也不在于话语的多少,而在于语境的关联是否是最佳关联以及语境关联度是否足够推理所需的信息处理努力。积极的语用模糊可以使尽量大地突出交际双方的认知环境,增加交际的丰富性和灵活性。
四、小结
言语交际中的随意言谈充满了语言的不确定性,这体现的正是语言的一种模糊现象。语用模糊也体现于言语交际过程中,是交际者在交际活动中示意和释义过程中出现的不确定 的总称。它的积极作用体现在话语的合适性之中。在言语交际中适当和恰倒好处的使用语用模糊,可以使交流更流畅或是婉约,使言语交流能在一定语境下能顺利正常地进行下去。
参考文献:
[1] Jacob L. Mey. Pragmatics: An Introduction [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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