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词汇的语义关系(sense relation)分类,有的词属于同义关系(synonymy),有些属于上下义关系(hyponymy)。英语的上下义是一种重要的词汇组织方式,其基础理论和研究应用是现代词汇学和应用语言学的重要课题。
本文对4862名非英语专业大一学生的作文采用实验性方法进行对比研究,目的是探讨学生上下意义理论知识与其写作技能之间的关系,判断“恰当的英语上下意义语言知识会提高学生的写作技能”这一假设是否成立。为了验证这一假设,本文采用统计方法,通过随机抽样取得样本后分析学生作文成绩变化规律,得出统计学上的意义。
一 上下义理论及其在写作中的应用
上下义关系又叫做语义包含(semantic inclusion),它是指表示个别概念的词的意义包含表示一般概念的词的意义。例如,如果一个物体是衫树(fir),那么它肯定是一颗树(tree),因此衫树的概念包含了树的概念。
意思更具体的词是下义词(hyponym),而意思更宽泛的词是上义词(superordinate或hypernym)。如,“植物”是“花”的上义词,“花”是“玫瑰”和“牡丹”的上义词。
上下义关系表达“x是一种y” 的关系(the IS A relation)。因此,判断是否是上下义的方法可以看表达式“x是一种y”是否成立,如,“绵羊”是“一种动物”。在实际的语言应用中,人们很多时候只知道某个词是另一个词的下义词,如,许多人只知道角蝰 (asp)是一种蛇。有时候,“一种”能够被具体化,如,“圣人”是“聪明的”人。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这个判断表达式对名词最适用。动词、形容词和其他词类要名词化后(nominalization),才能够用这个表达式来判断。
自然语言中的上下义关系反映了不同的抽象程度,而对事物的抽象或范畴化(categorization)在本质上具有功利性和目的性(functional and teleological)。因此,作为人类认知的产物,上下义词在语言中的体现是不完美的:可能存在重叠(overlap)甚至矛盾的现象。然而,对于语言使用者,恰当地使用上下义词在写作中有重要的作用。
写作是一种重要的语言技能,能够反映学生的积极词汇能力, 其过程大致有审题立意、谋篇布局和遣词造句三个阶段。在大多数情况下,有经验的学生无论在构思阶段(如常用的头脑风暴法),还是在遣词造句阶段,都会使用不同层次的词汇。
当没有必要叙述详情时,使用上义词可帮我们达到表述目的,如walk。但是过多使用上义词会使概念太概括而出现概念模糊、语言欠形象的效果。因此,恰当使用下义词可以使语言准确生动。如,“在行走”在英语里可描述为:marching,pacing,patrolling,stalking,striding,treading,tramping,prancing,strutting,strolling,shuffling, lounging,loitering或 creeping等等。这些动词与walking构成Fellbaum所定义的“方式”上下义关系[1] ](pp. 278-301),反映了“行走”的不同动作和行走者的感情和意图。语言使用者可根据交际需要,恰当选择walking的下义词,从而收到更好的修辞效果。
有时,为了避免重复,使表达多样化,就可使用相应的下义词。如:
A: What can I do with the plate?
B: Leave the china there, and come here.
当然,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多数情况是:下义词比上义词先出现,而上义词要在定冠词之后。
一些语言学家,如Halliday& Hasan[2](pp.229-230)认为上下义词有助于实现语篇的连贯,因此,上下义是一种重要的词汇衔接手段(lexical cohesion)①。例如:
—He looked as if he wasn’t hearing correctly, “You’re familiar with those dances?”
—Yes, I’m familiar with the twist, tango and rumba.” She said, smiling.
二 课题概况与实验设计
我校从2004级大一新生开始,全面贯彻执行教育部“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对学生实行分级教学,分级教材、分级要求和期末分级考试。根据实际情况,我校提出 “3+2+1”的教学模式,即:传统课堂教学3节,多媒体环境下教学2节,自主学习1节。鼓励A、B、C、D(专科为D级)类学生根据期末课程考试的成绩申请浮动。学习期满,学生必须参加学校的“水平考试”,达到合格以上,学生可结束英语必修课的学习,进入英语选修课的学习。
该教学模式重视校园局域网的建设,确保学生能以现代信息技术(主要是网络技术)为支撑,开展自主学习和听说读写技能的训练。
实验对象为2005级非英语专业的学生。2005级有5230位学生,除去英语专业的学生,4862位学生在入校时参加学校组织的英语摸底考试。每位学生的英语高考成绩和英语摸底考试分别占60%、40%,计算出的成绩作为分级依据,分为A、B、C、D类学生共80个英语教学班。
本实验充分利用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新理念大学英语网络教学系统”。该系统有《综合教程》和《听说教程》两个模块,每个模块分为4册,与传统的课堂教学同步运行。每位学生用自己的帐户和密码登录系统后,可以调用《综合教程》或《听说教程》模块进行学习,也可以进入“社区交流”的“导师辅导区”与教师交流。每班的“导师辅导区”只有本班的学生才能够进入,通过发表帖子和回复帖子的形式发布信息和讨论问题。
实验设计方面,我们分别对A类4个班、B类8个班、C类56个班、D类12个班进行随机抽样,分为实验组(标记为A1、B1、C1、D1)和对比组(标记为A2、B2、C2、D2)。在期中,利用“新理念大学英语网络教学系统”的“导师辅导区”对实验组发布本文第一部分“上下义理论及其在写作中的应用”的内容,要求实验组看后回复帖子,并在规定时间内写作文。而对比组无法看到内容,只是被要求写同样的作文。教师对这篇作文只进行常规的批改和评讲。在期末,实验组和对比组在30分钟内写一篇不少于120字的命题作文。然后根据国家考委会所定四、六级评分标准,由五位教师对100份作文进行评阅,以作文15分为满分判出成绩。同时,把这100篇作文输入数据库备用。
三 统计过程与数据分析
1.总体和抽样程序
为消除不相关因素的系统性变异,我们采用独立组实验设计方法(independent group’s design of investigation)。该实验把四个类别学生的作文看作是总体,然后应用随机数表(a table of random numbers)和多步抽样(multi-stage sampling)选取样本。具体操作是:从每个类别的两组作文中各随机抽出10篇作文,标号为1—10,然后在各个类别内进行比较。由此我们就得到了整个样本的分类成绩分布表(表一)。
表一:样本中四个级别学生的成绩分布表
样本标号 |
A1 |
A2 |
B1 |
B2 |
1 |
13 |
12 |
12 |
10 |
2 |
12 |
10 |
13 |
12 |
3 |
14 |
13 |
11 |
9 |
4 |
14 |
14 |
12 |
10 |
5 |
12 |
11 |
10 |
9 |
6 |
13 |
11 |
10 |
11 |
7 |
13 |
13 |
9 |
9 |
8 |
11 |
9 |
12 |
10 |
9 |
12 |
11 |
12 |
9 |
10 |
13 |
12 |
13 |
11 |
样本标号 |
C1 |
C2 |
D1 |
D2 |
1 |
10 |
9 |
7 |
5 |
2 |
9 |
7 |
7 |
4 |
3 |
11 |
10 |
8 |
6 |
4 |
9 |
8 |
6 |
7 |
5 |
12 |
7 |
8 |
6 |
6 |
8 |
6 |
4 |
5 |
7 |
10 |
8 |
7 |
7 |
8 |
9 |
7 |
6 |
5 |
9 |
12 |
9 |
9 |
5 |
10 |
11 |
6 |
7 |
6 |
从表一可以看出,每个类别内两组作文的成绩变化确实存在规律,但我们不能就此推出假设已被验证的结论。
2.数据收集的测量方法和程序
应用描述性统计方法,可算出下列变量:
(1)平均数( Mean)与标准差(Standard Deviation) 分别是:
A1=12.7; SDA1=0.948;A2=11.6; SDA2=1.505
B1=11.4; SDB1=1.349; B2=10; SDB2=1.054
C1=10.1; SDC1=1.370; C2=7.7; SDC2=1.337
D1=6.9; SDD1=1.370; D2=5.6; SDD2=0.966
(2) 标准误差(Standard Error)为:
SE A1=0.299; SE A2=0.476;
SE B1=0.426; SE B2=0.333
SE C1=0.433; SE C2=0.422
SE D1=0.433; SE D2=0.305
(3)由于样本较小,应用T检验来计算平均值的95%置信区间(confidence limits),结果为:
样本A1:12.02至13.38; 样本A2:10.52至12.68
样本B1: 10.43至12.37; 样本B2:9.25至10.75
样本C1:9.12至11.08; 样本C2:6.74至8.66
样本D1:5.92至7.88; 样本D2:4.91至6.29
3.上下义理论在四个类别学生中的不同影响与统计分析
通过以上研究,假设已经得以成立,即 “恰当的英语上下意义语言知识会提高学生的写作技能”。一种解释是:A、B、C、D类试验组在看到“关于上下义理论及其在写作中的应用”的帖子后,都意识到词汇的层次性,在自己记忆词汇时,除了像传统学习方法那样记住单词的音、形、义,还从语义关系和英语词汇系统关系上把握具体的单词。在写作中,试验组都积极地从单词的音、形、义和层次性四个维度进行考虑、筛选。由于学生天然禀赋不同,其使用效果也不同。
一个相关的问题是:上下义理论在四个级别学生中的写作是否有不同的影响?我们的统计结果如下:
表二:样本中四个级别学生的成绩对比表
级别 |
实验组 |
对比组 |
绝对差异 |
相对差异 |
A |
12.7 |
11.6 |
1.1 |
9.482% |
B |
11.4 |
10 |
1.4 |
14% |
C |
10.1 |
7.7 |
2.4 |
31.168% |
D |
6.9 |
5.6 |
1.3 |
23.214% |
表二显示,四个级别中对比组和实验组绝对差异值:C级最高,B级其次。各组的相对差异值(efficiency rate):C级最高,D级其次。这说明,C级实验组分数提高最大,B级实验组其次。C级实验组提高最明显,D级实验组其次。
考虑到A级和B级对比组的成绩已经比较高了:A2=11.6;B2=10,因此他们的提高幅度相对较小;而C级对比组的成绩比较低:C2=7.7,因此提高幅度较大。而且,提高后的分数(C1=10.1)也不是非常高。D级学生(主要是专科和艺体类)虽然提高幅度为第二高,但由于其对比组分数为5.6,因此,实验组的分数只提高了1.3,但该级学生的提高空间很大(D1=6.9)。
结语:
本文采用应用语言学的统计方法,证明了“恰当的英语上下意义语言知识会提高学生的写作技能”这一假设是成立的。上下义理论对四个级别学生中的写作有不同的影响:分数上看,C类学生提高最大,B类学生其次;C、D类学生有相当大的提高空间。
我们相信,在大学英语实行分级教学的大环境下,针对如何有效提高不同水平的学生的写作技能这一现实情况,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将会得出更多的具有指导意义的结论。
注释:
①当语篇在语义上是连贯的时候,下义词的共现(co-occurrence)对语义提取时间有重要影响。请参看:张积家、陈俊(2001)。
参考文献:
[1] Fellbaum, C. The English verb lexicon as a semantic net [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xicography. 1990, (3): 278-301.
[2] Halliday, M.A.K. & Hasan, Ruqaiya. Cohesion in English [M]. London and New York: Longman, 1976.
[3] 张积家、陈俊. 语言表达方式对科学概念语义提取时间的影响[J]. 心理科学. 2001, (3): 305—308.